苏青霄一扑成空,便跌坐在地上,苦笑道:“李无奇……李无奇……现在提那李无奇,还有何意义?纵使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我儿白浪也回不来了……”
沈蛟道:“莫非就要苏少爷白白死了么?”
苏青霄冷笑道:“可笑可笑!沈蛟!你一个外人竟比我还殷勤!说吧,你有什么打算?你想从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手里拿走什么?”
沈蛟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晚辈想入鸿雀诗会,还请苏家主为晚辈牵桥引路。”
苏青霄哈哈笑道:“果然!无利不起早!”
沈蛟单膝而跪,行礼道:“请苏先生成全!”
苏青霄不屑道:“沈蛟,你自以为,你如今对我还有什么用?浪儿死了,苏家就要绝后了,我心也死了!我若不在乎那李无奇的死活,你还能如何说服我帮你?”
沈蛟抬起头,道:“我与红鱼成婚,入赘苏家,为苏家续上血脉!”
闻言,苏青霄眼中闪过一丝光采,但转瞬即逝:“这怕不是你的缓兵之计!到时你堂堂鸿雀书院沈先生,威望盖世,还肯入赘我小小苏家么?休妻,也不过一纸一笔的事儿!”
沈蛟道:“沈蛟对天发誓!甘愿入赘苏家为婿,为苏家延续香火,沈某之后代,皆以苏为姓!有违此言,天人共戮!”
“好吧。”苏青霄终于欣慰道,“贤婿,既然你有如此心思,父亲大人助你入鸿雀书院又有何难?”
“父亲大人,空口无凭,还望您能写下一纸婚约,令红鱼与小婿尽快完婚。”
苏青霄笑逐颜开:“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为父依你!不过,婚书可写,你入鸿雀书院一事,却得等等。”
“哦?”沈蛟的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悠长,“还得等什么?”
“等你何时取来李无奇的首级,告慰我儿在天之灵!我再写书信一封,请楼经长收你入阁。”
沈蛟深深俯首:“全凭父亲大人安排……”
沈蛟备来文房四宝。
苏青霄持笔疾书。
沈蛟道:“父亲大人,小婿已有办法,定能取那李无奇狗命。”
“说来听听。”
沈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指间弥漫一缕才气。
“在小婿的设计下,李无奇已与鸿雀书院结了死仇!如今小婿再取了你的狗命,嫁祸给李无奇,便能再添一把火!最后,小婿以苏家女婿的名义,请楼经长出手为父亲大人报仇,便是名正言顺,万无一失!父亲大人意下如何?”
苏青霄失神地睁着双眼。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父亲大人,一路走好。”
苏青霄的尸首仰面倒下。
“啊!”沈蛟享受着胜利来临的前夕的夜。
“李无奇一死,我便能再夺了那李无心的文心!两颗雕龙文心!可使我的修为直逼封极!再入得鸿雀书院,自此,跨入一个新的世界,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你!不为我喝彩吗?”
沈蛟毫无征兆地转脸望向门外。
地板上苏青霄暗淡的瞳孔中倒映着昏暗的烛光。
沈蛟脸上跃动着阴影,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啪!”
碗碟破碎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
……
长安县令、师爷、刘孔桥齐齐站列书院门口,仪态谦卑。
鸿雀书院的人来了。
高阁长老、经文长老楼振江、风阁长老杜孝恂、高阁首席弟子景迁之。
长安三人行礼道:
“下官长安县县令丁祖林、卑职长安县衙师爷窦大士、在下长安书院院长刘孔桥,见过鸿雀书院三位先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楼振江两鬓花白,威严道:“不必多礼。”
杜孝恂以阴沉的目光扫过三人的脸,语气冰冷道:“我三位爱徒的尸首何在?”
师爷沉声道:“回先生,已命仵作修复了遗体,在县衙后堂暂眠。”
杜孝恂双目血红,咬牙切齿道:“凶手呢!”
刘孔桥上前一步:“已有线索,最晚鸿雀诗会后,定能将其绳之以法!”
“杀我鸿雀书院弟子!你还妄想举办鸿雀诗会?!”杜孝恂怒极反笑,“尔等穷乡僻壤,粗鄙之徒,有何资格入我鸿雀书院?本就是顺应朝廷命令,做做样子,随便选几个书童回去交差罢了!如今却连我爱徒都丧命于此!这鸿雀诗会,还有何举办的意义?!”
一席话,说得县令和师爷战栗不止,说得刘孔桥脸色阴晴不定。
楼振江微微皱眉:“杜长老,请制怒!”
这时,一小书童匆匆跑来,禀报道:“院长!门外有位沈蛟先生求见!自称知道今日诗桥命案的真相!”
县令闻言,急忙道:“快快有请!”
……
沈蛟向众人行礼。
“晚辈沈蛟,见过诸位前辈。”
杜孝恂沉声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又是如何知道的?”
“杀人者,李无奇,东郡长宁县石牛镇人氏。武道修者,武者境界,但身具多种奇异秘术,实力堪比大宗师,性格狡猾多诈,出手狠辣。”
刘孔桥神色凝重。
沈蛟再奉上一纸书信,道:“晚辈之所以知晓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晚辈的岳父及内兄,便是长宁县苏家家主苏青霄与苏家少爷苏白浪,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闻言,楼振江脸色一变:“长宁县苏家?”
景迁之起身接过书信,转交到楼振江手中。
竟是苏青霄的遗书!
信中大约说了四件事:李无奇残杀苏家独子苏白浪、苏青霄心灰意冷选择自尽、临终前招沈蛟入赘延续香火、恳求楼经长收沈蛟入鸿雀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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