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走的第二天,程云找来了翠儿,还有伤兵营里各科室的主治医生。
如今的伤兵营没有程云也能自行运转了,程云交代好了工作事宜之后,又找到阿玉。
阿玉如今也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里,见到程云的时候,阿玉欣喜地跑了过来。
程云给她梳理了一下头发之后说道:“我准备跟王爷去一趟,阿玉······”
还不等程云说完,阿玉仰起头看着他,微微颤抖着说道:
“小云哥,你去吧!你有你想做的事情,不能总是因为顾忌阿玉而不去,来的时候咱们也说好了······说好了······”
说完阿玉眼眶一红,但仍极力忍耐着不让泪珠掉落下来。
“小云哥,你别怪阿玉,阿玉没有锦盈姐有本事,但阿玉也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你教给阿玉的,阿玉一定会好好用上。”
程云听得心里一酸,轻轻搂着她的头说道:“你放心,等这一仗打完,小云哥就再也不离开京城了,咱们回去以后就在桃花源里喂猪,哪儿也不去!”
“嗯,好,不管是养猪还是养鸡,我都听小云哥的。”
程云看着外面鬼鬼祟祟的高世景,气不打一处来:“进来,有事!”
高世景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
“什么事?”
“把你的亲卫借两个,咱们走了之后帮我照看一下阿玉。”
阿玉一听,立刻就急了起来:“小云哥,我不······”
程云眼睛一瞪:“万一万胜关破了,好叫他们带你逃命回京城。不然我去哪里找你?”
高世景“啧”了一声,倒也没有反驳,转身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高世景身后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少年走了进来。
“这是我最得力的亲卫,是我晋王府的家生子。”
说完对着身后的两兄弟说道:“护好阿玉姑娘,要是战事有变带着阿玉姑娘回京城找郡主。”
两兄弟默默地点了点头,站到阿玉身侧。
“有劳两位小兄弟了。”
程云想了一下,又从腰间掏出高衡给的牌子递给阿玉:“要是路上遇到有人刁难责问,就用这个牌子挡挡,万事等我回去再说。”
阿玉接过玉牌小心揣进怀里,用力点了点头。
高衡看了一眼,也从腰上解下自己的玉佩递到其中一个少年手上说道:“若事不可为,拿着我的牌子先转道去灵州大营或是肃州,总之要确保人无事。”
从伤兵营里出来,以前羽林卫已经整装待发,程云把积攒下来的棉衣也发了下去。
羽林卫本身就是燕赵之地人士居多,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胡人和西北蛮人。
“弟兄们,昨天已经把全部人的妻儿父老都登记在册了,包括我自己,咱们这一去,要是成了,回来升官发财、封妻荫子。要是不成,弟兄们就一起埋骨他乡,但是我程云保证,要是我程云跟弟兄们一起战死了,各位的妻儿父老,一人二百两抚恤,分文不少,要是我程云侥幸活下来了。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你们的妻儿老小,有我程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
一名百夫长沉声说道:“咱们既然当兵吃粮,就准备着这一天,上官仁义,弟兄们也不含糊,就跟着您去干了!”
其余人纷纷点了点头附和。
程云垮上战马,深呼吸一口大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把胡人的后方闹他个天翻地覆!”
风雪如约而至,羽林卫一人双马,一头扎了进去。
......
阴山外,乌邪一改往日的散漫慵懒,一头黑发束在脑后,犹如猎豹一样伏在马背上向前疾驰。
已经是从万胜关疾驰的第八天了,按照祭祀的推算,燕山口的风雪比万胜关到的更早。
也就说,现在燕山口已经是大雪封城了。
按照乌邪的估算,齐人多畏寒,现在的燕山口只怕连斥候也没有往外派了。
自己领着五万人马奔袭燕山口,留下十余万人稳步推进,在半路围剿恭王高云汉。
放在平时,想以五万之数寇关燕山口简直痴人做梦。
但如今乌邪趁着风雪掩护,偏偏就去了。
只要燕山口一破,中原大地立刻就向草原的勇士敞开了,进可攻退可守。
就算燕山口无法攻破,乌邪也不会空手而回。
当大齐恭王高云汉发现他已经奔袭燕山口之后,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尾随而来。
到时候万一燕山口战事不利,自己调转枪头把神武军吃下,也能达到他的目的。
乌邪嘴角含笑轻声呢喃着:“高云汉,草原两代单于都折戟于你手中,就让我乌邪用你的鲜血来洗刷耻辱吧。”
五万狼骑在风雪中如同狼群一样,沉默着向前飞驰。
开拔之前乌邪承诺,燕山口破关之后一路向南洗劫十日,王庭分文不取。
······
万胜关后方,羽林卫驻地。
羽林卫主将看着来人,嘴里不咸不淡地问道:“恭王殿下出关追击乌邪大军?”
不等回答,他又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朝廷的命令是什么?是固守万胜关!神武军无令私自出关,虽说是追击敌军以解燕山之围···不过······”
他看着下面报信的人:“神武军敢违背军令私自出关,我羽林卫却是不敢。”
下面的人惨然一笑,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
只见报信的人缓缓解下衣甲,只留下内衬短衣,然后对羽林卫主将说道:“卑下原是神武军近卫营都头刘进,奉主将恭王殿下之命,信件送达之日,就是卑下卸甲之时。如今万胜关同袍尽数卸甲,关内已是空城一座,但尚有我大齐子民数万,民夫累计五万余,还请将军移驾。临行之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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