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颇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不刚过了也就一天多的时间,就有人又偷偷摸摸的出来摆摊儿了。”
“当然了,也没有人敢大张旗鼓,顶风作桉,都是一个人啊,挎着个小篮子出来熘达,逢人就鬼鬼祟祟的上前去问上两句……你想想,管的最严那时候,不也有黑市来倒腾吗?”
“所以说呀,这只要有人有需求,总会有供应会想办法跟上的。”
梁知没想到大哥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大哥高见呀!我听您说这话,怕是也不简单吧?您是大学生?”梁知有些恭维的问了句闲话。
“啥大学生啊……也就是以前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念了几天私塾,听先生说过这些。”大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甚至还特意的压低了声音。
梁知大为震惊:“……我瞅着您这模样,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年纪。”
能念私塾的人,到现在那岁数也不小了。
大哥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怪会说话的。”
说着,大哥就伸手从旁边的箱子里头捡了几个个头最大的柿子,塞进了梁知装苹果的袋子里头:“都是自家地里头种的,拿回去吃。”
他们这边,这种挂在树上的柿子可不多见。
大哥家这是得有多少东西种啊,全是自家产的。
“哥,你太客气了……你这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梁知推拒了一番,生怕大哥等会儿一激动,再给他装上个两三斤。
“人逢知己千杯少,大兄弟,我瞅着你就不像是普通人,像你这样一表人才的,我乐意送。”
大哥唠着唠着,越发的热情豪迈起来。
像是许久没有跟人如此畅快的聊天过一样,大哥这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也亏得是有这些人啊,敢为人先,等他们出去摆了两三个晚上,咱们大家伙多多少少的,也就看出来那个意思了……前头那些人啊,纯属就是倒霉催的。”
大哥叹息了一声:“不过这事儿也确实突然,我打听着,好像说是有什么人给举报了,实际上,上面的意思呀,就还是鼓励大家做个个体小买卖的。”
说着,他还忍不住啐了一口:“也说不上是哪个遭瘟的东西,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得是多黑的心眼,能干出这种事儿来?那些被没收了家伙事儿的呀……说不定是把这全家好几年的家底给都搭进去了!”
“好在是这大队上也快要分红了,赶上年底,经了这么一遭事儿,总是不至于连年都过不好……不然只怕得火愣死。”
大哥唏嘘了好久。
梁知看他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不过倒也是奇怪了,这件事情之后,好像还真就没有听说过那个孤儿阿熙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在想这件事情。
好歹是从大哥的嘴里头,知道了现如今还是能够正常摆摊儿的。
只不过摆摊的位置上,还是有一些规定的。
比方说以前,几乎只要是规整的街道,人流量稍微有那么一些、或者是临近各个大院儿、片区,几乎都能看见占街摆摊的。
现在只允许在菜市场这条街横向、竖向的两条街上摆。
如果遇见在其他地方摆摊的,通常会提醒他们搬到这边来,不会像之前那样直接没收了东西,更不会罚款抓典型了。
可能也是该着了陈德木跟他媳妇娘家小舅子周胜周赢他们倒霉吧。
这一通严查,基本也就是抓了他们那家子人,没收了东西,还罚了款。
原本是还要做典型的。
剩下另外的一些人家,就只是没收了东西而已。
有的隔得远又手脚利索的,直接就收拾了东西跑路了。
也有来不及跑,但会来乎事儿的,给人递了两包烟,好说歹说的,算是让人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东西拿走只把摊子扣下了。
虽然也损失了,好歹损失的没那么多。
后面这事儿不了了之,没有继续严查下去的意思,但已经定下的罪名却不会再推翻了。
没收的东西也是统一的拿去“销毁”了,并没有归还给那些人。
“……这还是有个能支摊子的地方方便一些。”梁知感慨了一句。
大哥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抛开那些进货卖梳子头油雪花膏这些东西的,好多人家都出来拿自家的农副产品,换点钱换点肉的,多好的事儿?也方便了不少呢!”
他嘿嘿一笑:“你就说我以前馋梅菜扣肉,可家里头哪里做的好这玩意儿?就是梅干菜,咱们也不会整吧!还有那碗坨、炒焖子……你说自家老太太倒是会,可老人家一把年纪,你舍得为了那一口吃的,就让老人家忙活吗?”
说着他还压低了几分声音:“再说我老娘做的那炒焖子,一点也不好吃,得是我三婶做的那个才有味道呢!我啊,年年都惦记着吃我三婶做的炒焖子、粉肠、卤大肠啥的那一套东西,都可入味儿了!”
“可是你说这年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那么样,我们家还算是好的,不上不下的,好歹还能吃上肉菜。”
大哥啧啧了几声:“可我三婶家就不行了,头些年的时候,我三叔给人家帮工,没踩稳梯子摔了下来,嵴椎骨摔折了几块儿,人啊算是瘫痪了,啥也做不了不说,还炕吃抗拉的要人伺候,我三婶儿家里的孩子又多,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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