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以前的生活中,一直被说乖孩子、温柔,但到这种程度的认可,还从没有过,内心有一种充实的骄傲感。
“这种事就像刻在脑门上一样,一看就明白。”
三千子瞅了瞅渡边澈额头,这个人没有一点死角,很帅,但没有刻字。
她露出困惑的眼神。
“怎么和你解释好呢......”渡边澈苦恼地想了想,眉宇间挤出浅浅的皱纹,“打个比方,如果说我是「东京帅哥」,那你,黄前三千子,就是「云北の完美女主角」。”
“不是,”三千子目瞪口呆,“范围相差也太多了吧?好歹说是「京都の完美女主角」啊!”
对三千子的抱怨,渡边澈不置可否,轻笑着说:“怎么样,还紧张吗?”
“......原来你在安慰我啊,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啰?”三千子嘴上不满道。
她仔细体会,原本绷紧的身体,不知不觉中的确放松下来。
“怎么可能?试问新宿区谁不知道,我渡边澈最大的美德就是诚实。”
“谁信你!”
“好吧,「东京帅哥」这点绝对是真的,不骗你。”
三千子正要说什么,幕布前方突然传来观众热烈的掌声——前一所私塾的演奏结束,轮到神川了。
三千子刚放松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她担忧地看向渡边澈,但看到的,却是一张丝毫不为所动的脸。
迄今为止,参加的所有比赛中,三千子从没在谁身上见过这么自信的表情。
渡边澈朝她伸出拳头。
三千子望着那拳头看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似的把自己小得多的拳头,轻轻撞上去。
“我去了。”
“嗯,加油!”
“欣赏我的表演吧,三千子,接下来的演奏,从前不会有,将来更不会有。”
渡边澈拿着双簧管和乐谱走了,和神川私塾的人一起,迈上属于他们的舞台。
独自留在原地的三千子,再次闭上双眼。
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有光的粒子飘浮在薄薄的眼皮底下。
‘没问题,现在的我无所不能。’
“三千子。”纱绘走过来,“我们靠近一点吧,我想看看那家伙的实力。”
三千子睁开眼,柔声应道:“嗯。”
两人走到幕布前。
这里已经站满人,有像千叶怜那样喜欢听演奏的人,也有花痴看帅哥或痴汉看美女的同学。
看着暴露在强光中的舞台,三千子的心再次扑通扑通使劲跳起来,但已经不是紧张,是对未来充满期待,是想上台表演的迫不及待。
现在的自己,就算再难的过渡音节也能吹得完美!
“接下来,由编号第九号,关东代表,东京都立神川私塾吹奏部的同学为大家演奏。”
神川私塾各声部在规定好的位置上就坐,早就填满笔记的乐谱,摆放在黑色的谱架上。
“指定曲是第四首曲目,自由曲为川秀明一作曲的《繁华四季》,指挥为清野凛。”
随着报幕结束,观众席骤然陷入黑暗,只剩舞台上的聚光灯还亮着,雪白的光线照在神川私塾黑色的校服上。
指挥位,那位和她们同龄的指挥,一一看过所有人的脸。
她修长的手指举起指挥棒,神川其余人如同看到帅旗的士兵,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的乐器。
三千子情不自禁抓住自己的裙摆。
然后,指挥棒向下挥舞。
刹那间,整齐画一的音符从乐器号口中喷涌而出,不含一丝杂质。
小号强力,打击乐奔跑前行,铜拨铮铮作响,低音鼓大声吼叫,小鼓势如奔雷,声音连绵不断......
音和音不断的碰撞,主旋律复杂又震撼人心。
突然,长笛优美的旋律如夜风拂过,激烈的演奏缓缓被降服,紧接着,是音色缠绵如情歌的上低音号。
音符与音符重叠,串接得天衣无缝。
尽管上低音号更多的作用是衬托,如细火慢炖般增加长笛的质量,但那音色太美丽,太通透,太温暖了。
那是三千子目前听过最美的上低音号音色。
同样担任上低音号的她,情不自禁看过去,神川有两名上低音号手,此时只有一位表情漠然的女生在演奏。
她目光不在乐谱上,也没有看指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神川的双簧管乐手。
是渡边,刚这样想着,场上突然安静下来。
三千子赶紧看向指挥,清野凛此时放下双手,对双簧管轻轻颔首。
“把独奏的时机交给演奏者自己了!”一旁,纱绘忍不住惊讶地低声说。
三千子心里吃了一惊。
纱绘是云北的小号独奏,但实力强大到能在刚入学就担任独奏的她,开始的时机也要听指挥的安排。
独奏配合所有人,而不是所有人配合她。
寂静还在持续,盈满音乐厅。
慢慢的,空气开始焦躁,少数观众甚至开始低声议论。
但等渡边澈含住哨片,把气息吐进双簧管,全世界便只剩下一丝忧伤的悠扬旋律。
仿佛可以延伸到天涯海角的音符,驱走一切不安和焦躁,填满音乐厅的每一寸空间。
所有人的心脏剧烈跳动,震动鼓膜。
那音色一如既往地让三千子陶醉,撼动着她的心灵,让人产生巨大的共鸣。
恍惚间,一只青鸟从双簧管中孵化。
她缓缓长大,慵懒地舒展羽翼,适应自己的身体,然后,展开翅膀,鸣叫着飞了起来。
回应她的呼唤,全体单簧管一起出声,金管在后集结,如鸟群一般跟在青鸟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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