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在京城,问你哪呢。”
“家。”
“等着,我现在过去。”
“别挂,还有20秒,给我唱支歌。”
“揍性。”
把电话放回茶几,南易返回院里接着看报纸。
一版报纸还没看完,陈风就到了。
陈风自己跑客厅搬了一张凳子,顺手还拿了一个杯子出来,“叫上赖彪,晚上涮羊肉。”
“腻了,换点别的。”南易把报纸放在一边说道。
“大冬天不涮羊肉还能吃什么?”
“你看着办,只要不是涮羊肉就行,我说今天也不是大周末,你怎么有时间溜出来?”
陈风不岔的说道:“我大小也是个领导,溜出来怎么了。”
“哦,我都忘了,你丫还是一条经理。”
陈风睖了南易一眼,并没有回怼,而是掏出烟给自己点上,抽了几口,张嘴说道:“上回那50万,你可是欠了我们董事长一个人情。”
“怎么,你们董事长来兑现人情了?”
为了生尘药业的事,南易曾经从华中贸易拆借了五十万,公家的人情当场就还了,私人的人情还欠着。
“这倒没有,只是我们董事长有个小舅子,手里有点钱,正不知道干点什么,我想你就给他拿个主意,算是把人情给了了。”
“有多少钱?”
“五六十个吧。”
“家里干嘛的?”
“司法口的。”
“司法口的啊……”南易琢磨了一会就说道:“这个好办,找个人工成本比较高的产品,找监狱去谈合作,他出钱,监狱出人。”
“监狱够呛。”陈风摇摇头。
“看守所呢?”
“这个应该行。”
南易若有所思的问道:“人怎么样?”
“还不错,不然,我才不会狗拿耗子,多管这闲事。”
“那明儿见见。”
“有主意了?”
“算是吧,见了再说。”
“成,我明天通知他。”陈风应了一声又说道:“录像带放哪呢,我挑几盒带走。”
“架子上啊。”
“别装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早让我烧了,不知道无为在啊,要让他翻出来,我还有脸锕。”
“啧,糟蹋了。”陈风叹了一句,“离饭点还俩小时,游戏机拿出来打会游戏?”
“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你自个玩去,我要看报纸。”
“谁要玩你那台破烂,我要玩无为的。”
南易朝着一窄空地的方向努了努嘴,“无为就在那,你自个去问他。”
“拉倒吧,就玩你的破烂。”
让陈风去找一个小孩子讨玩具玩,他还真做不出来。
陈风走开后,南易继续翻看报纸。
时间进入1988年,创业者的资本属性开始觉醒,或者说“自私”属性开始觉醒。
前几年把自己的产业上交给集体的,现在肠子都开始悔青,他们又开始了承包之路,想变相的把自己的产业给拿回来。
之前借着单位的力量,成立国企性质企业的掌门人们,开始琢磨把企业变成自己的,至少部分是自己的。
为了方便美良电脑业务的发展,柳美良用南易曾经用过的套路,在香塂成立了一家香塂美良公司,这家公司将全权代理京城美良电脑的进口业务。
这家公司是一家股份公司,另外两个股东,一个和柳美良存在业务和利益关系,另外一个倒是国企,按照它的背景可以很方便向银行贷款,不过这不是重点。
很凑巧,这家国企的掌门人也姓柳,柳美良从小管他叫爹。
报纸上刊登的消息只是凑热闹,南易却从股东名单就看出了猫腻,这是明目张胆的开始给钱倒口袋,准备把部分利润截留在香塂公司。
这套路南易熟啊,只是他玩的没有柳美良高明,他截留的是自己的钱,柳美良是直接截留公家的钱。
还别说,到这一步,他这操作没毛病,一切合理合法。
南易记得去年《经济参考报》在头版头条报道过国家经委和几位国企厂长的对话,经委副主任在对话中明确指出,厂长们要在所有权与经营权的两权分离上下工夫,但不要在改变所有制上做文章。
具体来说,可以选择少数有条件的大中型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制试点,但不能损伤国家利益,小型国营企业可以试行租赁、承包经营试点,但这一部分企业必须是微利、亏损和濒临破产,一定要有所控制。
直白的说,国家上层希望把企业当成母鸡,把母鸡托管给承包厂长,到了年底数数有几个鸡蛋,按照比例厂长可以分润几个走。
只是这是一种虚幻的理想模式,一家企业想要搞好,需要经营者全身心的投入,百分之一百二的付出,在付出一百二的努力后,却只能分润到一点二的利益,别人不清楚,南易自己绝对不会干。
能热热闹闹干下去的,多半是惦记上母鸡了。
这两年搞承包的企业,大部分都比被承包之前的状况要好,国家得到了更多的税收,承包者一夜致富,但与此同时,普通工人却是怨声载道。
企业的日子好过了,普通工人被分润到的却是很少,他们得到的更多是奉献和加班加点,日式的严格工厂管理模式被广泛采用,张兴让开创的满负荷工作法被当成优秀经验在全国推广。
一直被要求发挥主人翁精神的普通工人开始质疑企业改革的目的性,报纸上也开了专栏讨论这个话题,甚至有人尖锐的提出承包者和工人的关系与过去掌柜和伙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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