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问他们这一遍,肯定不是为拉他们一马,
只不过是要把他们往蒋瓛的贼船帮的更结实一些,免得事情有了结果二人又反悔罢了。
詹徽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沉吉秀眼神躲闪。
两人均迟疑了一下,这才下了决心。
沉吉秀先回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拿着朝廷的俸禄理应忠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分内职责。”
“沉御史清正廉明,孤佩服之至。”
朱允熥把清正廉明,特别加重了语气。
转而,又问道:“你呢,詹尚书。”
詹徽没沉吉秀那么硬气,又是半晌的停顿。
最后,这才道:“臣说的都是实情。”
这可是他们不愿更改的,可怪不得别人了。
“皇爷爷,孙儿没问题了。”
老朱目视着前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朱允熥。
直接,抬手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功夫后,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反绑双手,被锦衣卫指挥同知韩庆兵带了上来。
“跪下!”
韩庆兵一脚踹倒三人,这才拜下见了礼。
“你们说蓝玉和常升找过你们,说太孙要在咱亲耕籍田的时候发动兵变。”
老朱面无表情,先问了一句。
“没有。”
“小人不知道。”
“小人没说过。”
三人同时给出了,三个不同的回答。
“嗯?”
老朱啥都没说,蒋瓛先不澹定了。
“你们和本指挥使可不是这么说的?”
三人丝毫不惧,压根就不怕蒋瓛。
“那不都是你逼的。”
“是啊,那是你让我们说的,你说那事我们压根就不知道。”
“我不过就是一小小千户,凉国公开国公那样的大人物,知道我是个谁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都回怼了过去。
这还不算。
怼完蒋瓛,随即倒戈。
三人伏倒在地,开始控诉起了蒋瓛。
“小人羽林左卫千户陈贵,只因臣好赌,会经常熘出去摸上一把,蒋瓛抓住臣这把柄,让臣状告开国公。”
“说是开国公找臣,太孙不满现状,要臣协助在陛下亲耕籍田的时候发动兵变。”
“还说状告之后,会拉小人一把,让小人不会因此被治罪,顶多就是被打顿板子,千户该咋当还能咋当。”
陈贵这话一出,当即满朝哗然。
这瓜也太大了吧,本以为是争对朱允熥的,这转脸咋就变成了对付蒋瓛的了。
“你!”
蒋瓛气急败坏盯着陈贵,眼睛红的像头发怒的恶狼,仿佛要随时撕巴了他。
“陛下饶命。”
“这都是指挥使做的,小人也是逼不得已。”
一看架势不对,韩庆兵二话不说,当即趴在地上,砰砰磕着脑袋,把过错全推到蒋瓛身上,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蒋瓛能带着韩庆兵上殿,不应该是绝对信任韩庆兵的吗?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蒋瓛给卖了?
难道是罗毅使了力?
可倘若真是蒋瓛心腹,应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能收买了吧?
难道一直都是罗毅的人?
但看韩庆兵那架势,也不像是一开始就做卧底的啊。
朱允熥抬头瞥向罗毅,罗毅目视着前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这些事情压根和他无关似的。
“你们两个呢?”
老朱冷冰冰的,终于有了愠怒。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剩下那两人被绑缚着跪着,头磕不到地上,只不断的弯腰作揖,交代的比刚才羽林左卫那千户都痛快。
两人情况和陈贵差不多,大大小小都有些过错,便被蒋瓛以此做要挟,迫不得已答应了做了假供。
陈贵交代,韩庆兵倒戈,詹徽和沉吉秀尚可勉强支撑。
随着这两人的和盘托出,根本不用老朱多余的眼神,两人便噗通一声颠倒在了地上。
他们现在才终于明白,刚才朱允熥为啥最后还要再多问他们一遍了。
这根本就不是朱允熥心虚,纯粹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他们死的更难看。
都是命啊!
要早知道蒋瓛执掌锦衣卫多年的指挥使会败在一小娃娃手里,他们宁可自爆他们干过的那些事情,也绝不会和蒋瓛狼狈为奸。
这下好了。
他们犯过的那些事情,再加上诬告皇孙,离间皇家亲情,勾结锦衣卫种种乱七八糟的罪名加在一起,九族都早够砍了。
瞧着詹徽和沉吉秀这架势,他们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为蒋瓛当先锋已经不言而喻了。
“全他娘拿了。”
老朱一声厉呵后,罗毅抬了抬手。
随即,一队军卒冲出。
这些人不属殿中的大汉将军,也不属外面的值守亲军十二卫的任何一队,而是统属罗毅单独所领的那队锦衣卫。
詹徽和沉吉秀不知是被吓蒙,还是单纯还算要些脸面。
反正被这队锦衣卫拿下时,全耷拉着脑袋乖乖认了命。
反倒是韩庆兵,刚一被那队锦衣卫碰到,便当即大呼小叫的,喊着这全都受了蒋瓛指使。
像条章鱼似的,一点儿骨头没有。
受到蒋瓛指使或许不假,但他难道不是知情人?
“没骨气的东西。”
老朱所有的怒气全集聚于此时爆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忿的戾气。
怒目圆睁,牙呲欲裂。
手中仿佛挥舞着把大砍刀,马上就能让眼前这些沆瀣一气的混账玩意血溅当场了。
“全他娘给咱带下去,大呼小叫的脏了咱的大殿。”
老朱一声命令后,那些军卒也就更不拖泥带水了。
好好跟着走的,全都好说。
不配合的,那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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